Hydroxide.

你们这一路走来 扬起漫天的尘埃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奇迹,那只是努力的另一个名字。生命中最难的阶段不是没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

存档灵魂:



【德】尼采 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




【 人 一 旦 看 不 到 意 义, 人 就 会 否 定 意 义 】




人人需求同一,人人都是一个样,谁若感觉不同,谁就进疯人院。


你要搞清楚自己人生的剧本——不是你父母的续集,不是你子女的前传,更不是你朋友的外篇。对待生命你不妨大胆冒险一点, 因为好歹你要失去它。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奇迹,那只是努力的另一个名字。生命中最难的阶段不是没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


当一个帝国时代的罗马人开始思考他脚下的世界时,他就不再是一个罗马人了。他在拥入罗马的大批外国人中迷失了他自己,并在来自世界性的艺术、崇拜和道德的狂欢节中堕落。


现代历史艺术家不断在他眼前展开一幅世界全景图,他变成了一个浮躁的、一知半解的参观者,以至于即便是伟大的战争和革命对他也只能有片刻的影响。战争还远没有结束,就已经变成了千万份印刷品。


道德把人类驯化成了温顺的家畜。


较为相同,较为普遍的人,一向总是占有优势;较为杰出的、较为高雅的、较为独特的和难于理解的人,则往往孑然独立;他们常常在孤独中死于偶然事件,很少能繁衍下去。


一个希望在一瞬间理解所有东西的人,本应该通过长期奋斗去领悟那些难以理解的东西和崇高的东西,这样的人,只有在席勒关于“有理性的人之理性”的警句的意义之上,才能被称为是聪明人。


有某样东西,小孩能看见,他却看不见,小孩能听见,他却听不见。这种东西才是所有事情中最为重要的。因为成人不能理解这种东西,所以说他的理解力比小孩的理解力还要幼稚,比简单本身还要简单。


历史对本能的遗弃将人变成了一些阴影和抽象概念,没人敢于表现个性,而是戴上面具,将自己装扮成一个有教养的人、一个博学之士、一个诗人或是一个政治家。


我们为自己创造了一个适于生活的世界,接受了各种体线面,因与果,动与静,形式与内涵。若是没有这些可信之物,则无人能坚持活下去!不过,那些东西并未经过验证。生活不是论据;生存条件也许原本就有错误。


人们还从没有如此大声地谈起“自由个性”,我们却已看不到个性了(更别提自由个性),我们只能看到一些穿着制服的人,他们焦躁地把衣领拉过耳朵。个性撤回到它的藏身之处去了,从外面再也看不见它,这使人怀疑无果之因是否可能。


在这样一个受“自由教育”之苦的时代,哲学这门最诚挚的科学、这个神圣的赤裸的女神必须生存于多么不自然、多么虚伪而毫无价值的环境之中!


没有人敢于彻底践行哲学法则,没有人怀着那种一心一意的刚强信仰哲学地生活。这种信仰曾迫使一个古代人——不管他在哪里,做过什么,一旦宣誓忠于斯多葛,就表现得像一个斯多葛主义者。一切现代的哲学行为都是政治的或官方的,被我们的现代政府、教堂、大学、道德和怯懦约束得仅剩一个学术幻影,它靠着“但愿……”的叹息和“从前曾经……”的知识来过活。


谁的思想过于丰富,谁就宁愿把自己变愚蠢。


成熟不过是个性被磨去了棱角,变得世故而圆滑了。


人们的懒散更胜过于他们的胆小。而他们所最惧怕的是任何无条件的诚实和坦白所可能加予他们的烦恼。哪里有统治,哪里就有群众;哪里有群众,哪里就需要奴性;哪里有奴性,哪里就少有独立的个人;而且,这少有的个人还具备反对个体的群体直觉和良知呢。


平淡的生活,往往是最危险的。


给平等者以平等,给不平等者以不平等,这才是真正的平等,绝不能把不平等者拉平。


一旦个性的主观性被掏空了,而大到了一种人们称为“客观”的状态,那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对它再有什么影响了。


人在哪里看不到意义,人就会否定意义。





【 有 昼 间 的 清 醒, 才 有 夜 间 的 熟 眠 】




睡眠绝不是一种容易的艺术:必须有整个昼间的清醒,才有夜间的熟眠。


尊尚睡眠而羞涩地对待它罢!这是第一件重要的事!回避那些不能安睡而夜间醒着的人们!窃贼在睡眠之前也是羞涩的:他的脚步总是悄悄地在夜里偷过。守夜者是不逊的;同时不逊地拿着他的号角。


每日你必得克制你自己十次:这引起健全的疲倦,这是灵魂的麻醉剂。


每日你必得舒散你自己十次;因为克制自己是痛苦的,不舒散自己的人就不能安睡。


每天你必得发现十条真理;否则你会在夜间寻求真理,你的灵魂会是饥饿的。


每天你必得开怀大笑十次;否则胃,这个苦恼之父,会在夜间扰乱你。


很少人知道这个:但是一个人为着要有熟眠,须有一切的道德。我会犯伪证罪吗?我将犯奸吗?我会贪想我邻人的使女吗?这一切都与安眠不甚调和。


纵令你有了一切道德,你还得知道一件事:合时宜地遣道德去睡眠。


你须使它们不致互相争执,那些小爱宠!不为着你争执,你这不幸者!


服从上帝,亲睦邻人:安睡的条件如此。——同时也与邻人的魔鬼和谐!否则它会在夜间来追附你。敬重统治者而信服他们,即便是跛足的统治者,也得这样!安睡的条件如此。权力乐意用跛足走路,我有什么办法呢?


凡是牵引羊群往最绿的草地去的,我总认为是最好的牧者:这样,才与安眠调和。


我不要许多荣誉或大财富,这是自讨烦恼。但是没有美誉与小财富的人是不能安睡的。


我宁愿选择一个窄狭的友群,而不要一个恶劣的;但是他们必得按时来而按时去。这样,才与安睡调和。


我对于痴子也感受很大的兴趣:他们促进睡眠。当人们承认他们有理由的时候,他们是很快乐的。


这样,有德者的昼间便过去了。当夜间来到时,我且不召唤睡眠。睡眠这一切道德的主人,是不愿被召唤的!


但是我反省着日间所做所想的事。我反刍着,我忍耐如牛地自问你的十次克制是什么?


十次舒散,十条真理与十次使我开心的大笑是什么?


忽然睡眠这道德的主人,这不奉召者,竟抓着了我。


睡眠轻轻敲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就沉重起来。睡眠接触着我的口,我的口就张大着。


真的,它用轻悄的脚步,溜到我身上来,这最亲爱的偷儿,它偷去了我的思虑:我痴笨地站着,如这书案一样。


但是我站不多时,就已经睡着了。





【  你 们 明 白 为 什 么 必 然 是 疯 狂 吗? 】




疯狂是一种结果,还是一种本能?希特勒因疯狂而覆灭,尼采因疯狂而成为大哲学家。自古以来,世界从来都有禁锢思想的习俗和道德,所以很多持有新思想的人会采取疯狂的方式去冲破禁令,尼采对疯狂有哪些思考呢?




尽管从公元前好几千年开始,包括公元后,大致上直到今天(我们自己住在狭小的例外世界里,仿佛在一个恶人区),存在着人类一切群体赖以生活的“习俗道德”的可怕压力——我是说,尽管如此,新的异端的思想、估价、举动依然不断地爆发出来,看来这里该有一种非同小可的引发力量:几乎到处都必是疯狂在为新思想开路,冲破庄严的习俗和迷信的禁令。


你们明白为什么必然是疯狂吗?为什么必然是那声色皆恐怖而莫测,如天气和大海一样恶魔般喜怒无常,因而同样令人畏惧和提防的东西?为什么必然是那明显带着完全不能自主的标记,如癫痫病人之抽搐、口吐白沫,在疯子眼里是神性的面具和传声筒的东西?为什么必然是那使新思想的承载者自己也敬畏和害怕自己,因而不再有良心不安,驱策他去做新思想的先知和殉难者的东西?


既然我们今天也常常明白,派给天才的不是盐粒而是疯草籽,那么,从前的一切思想者便远比我们懂得,凡有疯狂之处也就有天才和智慧的种子——某种“神性之物”,如他们所自语的。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有力地作了表达。“希腊借疯狂获得了最伟大的财富。”柏拉图以及所有古人说。


让我们更深入一步:一切出类拔萃者不可遏止地要打破任何一种伦理的束缚,创立新的法则,如果他们原先并非真的疯了,则他们除了把自己弄疯或者假装发疯之外,别无出路——而且不限于宗教和政治制度的改革者,一切领域的改革者皆如此——-甚至诗律的改革者也必须借疯狂获得自信。(因此,直到相当温和的时代,诗人们仍保留着疯狂的遗风,例如,梭伦在动员雅典人收复萨拉米斯时曾追述此风。)


倘若一个人不是疯子,也不敢装疯,他怎样使自己疯呢?古代文明的几乎所有优秀者都曾陷入这一可怕的思路,一种传授这方面诀窍和饮食指南的秘说大行其道,人们觉得这种考虑和企图是无辜乃至圣洁的。在印第安人是做一个巫医,在中世纪基督徒是做一个圣徒,在格陵兰人是做一个安基可克,在巴西人是做一个巴基,为此开出的方子本质上是相同的:荒唐的斋戒,持久的禁欲,遁入沙漠,隐入深山,攀上柱顶,或“居于一棵临湖的朽柳”,并且断绝杂念,一心想着能致人迷醉和心智错乱之事。


可能正是一切时代最有创造力的人遭受了最无情最大量的灵魂痛苦,有谁敢一瞥其中的荒凉!有谁敢一听孤独者和迷乱者们的悲叹:“啊,快赐我以疯狂吧,你们这些天神!那使我终于相信自己的疯狂!赐我以谵妄和抽搐,突然的亮光和突然的黑暗,吓我以世人未尝经历过的严寒和酷热,喧嚣和憧憧鬼影,让我咆哮和哭号,如兽一样爬行:只要我能在自己身上找到自信!


“怀疑在吞噬我,我杀死了法则,法则令我惧怕就像尸体令活人惧怕一样:如果我不多于法则,我就是天下最堕落的人了。附在我身上的新精神,如果它不是来自你们,又会来自何方?证明给我看,我是属于你们的唯有疯狂能给我这证明。


而这种热忱只在那个时代常常如愿以偿:当时基督教在圣徒和沙漠隐居者身上极其充分地证明了它的成效,因而误以为也证明了它自己,在耶路撒冷建有大量疯人院,以收留发病的圣徒,收留那些为之给出了最后一粒盐的人。





【 无 法 摆 脱 的 懒 惰, 让 大 多 数 人 死 于 庸 常 】




大多数人喜欢照着别人的人生轨迹去过自己的生活,在别人经过自身验证之后的保障之下生活,拿舆论与世俗观点来束缚自己,纵使自己有万丈光芒也不惜于去掩盖,因为创新性的人生,需要探索,需要思考。尼采认为,人们之所以随大流生活,不敢展现真实的自己,是由于人们有懒惰的倾向,而懒惰直接扼杀人生创造力。懒惰始终笼罩着一个人,无法摆脱,而才能往往就被吞噬。


一个见多识广的旅行家,你若问他,世界各地的人群具有什么相同的特征,他或许会回答:他们都有懒惰的倾向。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人在世上只存在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巧合,能把如此极其纷繁的许多元素又凑到一起,组合成一个“我”。我们明白这一点,可是我们对它像亏心事一样地隐瞒着。


是什么东西迫使一个人惧怕邻人,随大流地思考和行动,而不是快快乐乐地做他自己呢?在少数人也许是羞愧。在大多数人则是贪图安逸、惰性,一句话,便是那位旅行家所谈到的懒惰的倾向。


人们的懒惰甚于怯懦,他们恰恰最惧怕绝对的真诚和坦白可能加于他们的负担。唯有艺术家痛恨这样草率地因袭俗套、人云亦云,而能揭示每个人的那个秘密和那件亏心事,揭示每个人都是一个一次性的奇迹这样一个命题,他们敢于向我们指出,每个人直到他每块肌肉的运动都是他自己,只是他自己,而且,只要这样严格地贯彻他的唯一性,他就是美而可观的,就像大自然的每个作品一样新奇而令人难以置信,绝对不会使人厌倦。


当一个伟大的思想家蔑视人类时,他是在蔑视他们的懒惰:由于他们自己的原因,他们显得如同工厂的产品,千篇一律,不配来往和垂教。不想沦为芸芸众生的人只需做一件事,便是对自己不再懒散:成为独特的自己。


你的真正的本质并非深藏在你里面,而是无比地高于你,至少高于你一向看作你的自我的那种东西。你的真正的教育者和塑造者向你透露,什么是你的本质的真正的原初意义和主要原料,那是不可塑造之物,但肯定也是难以被触及、束缚、瘫痪的东西:除了做你的解放者之外,所有人都别无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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